世上万物有生有灭、有枯有荣,人同样是世间的匆匆过客。当自私、贪欲、仇恨、残酷、虚伪这一切人间的丑陋侵蚀着圣洁的灵魂的时候,只要善良、纯真尚与人心同在,人将幸福地用理性度量自身,用诗意的生活体验人生。当诗意适当地出现时,那么人将人性地居于大地上。
我所体验的诗意人生,是亦艺术亦生活的人生。正如阿根廷著名诗人博尔赫斯所言,把年月看做生命的符号,把岁月的蹂躏变成音乐,把死亡当做梦境,把落日的黄昏看成黄金,这就是诗——不朽的诗篇。传说饱经艰险奇遇的尤利西斯见到葱郁质朴的伊塔加,竟深情痛哭。艺术就是伊塔加,永恒葱郁。对于这些生命中拥有的岁月的苦难、死亡的临界、凄美的落日,以及美丽的伊塔加,在诗人的眼中升华成了诗艺的元素,让人有所乞灵、有所感悟,从而转化为流淌于心灵之河的清泉,领受创作的灵感和激情。其实,懂得生活的人就是艺术家,他们会从那摇曳林莽、掠过原野的风声中倾听雄浑的神曲,他们会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人生所蕴含的美;即使一生没有一篇由言语构成的诗,但是他们艺术化的生活也证明他们是真正的诗人。他们的一生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作品,也就是一部捣毁与重建的历史。在这之中,谁都会遇到挫折、困苦,饱尝情感的折磨和灵魂的震荡,诗意人生就是要赋予人生美,赋予一种在生活的铁钻下迸放的冷艳而炫目的光彩,在刺耳的噪音中,在旋风的长鞭下吐露芬芳的花瓣。
诗意的人生应是本色的人生,不浮华、不雕饰,本真质朴、清澄坦荡。颠沛、激荡、洒脱、幽默……这些只是对诗意的不完全的阐释,而丰美完满的人生应是诗意的人生,即以坚毅、热情、乐观的态度去迎接生活。这样才能唤来清风朗月、鸟语花香、钟鼓齐鸣、万籁同歌。只有诗意的人生才是上升到一种美学高度的人生,这种人生是艺术的人生,是审美的人生。因为一切高雅的艺术都应是诗意的艺术。
境由心造,诗意的人生需要有纯美的诗心。因为艺术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情趣,艺术的人生应是富于情趣的人生,这诗心、这情趣需要我们自己去营造。当我们珍视现实中的每一天,把此岸的大地当作迷恋彼岸纯美天堂的最终根基的时候,诗意正浓,神曲无声。